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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爷爷修补800多个玩具娃娃!有人专程打飞的

朱伯的“娃娃诊所”来了新客人:有人挂了急诊,专程从大连赶来上海。朱伯本名朱伯明,今年74岁了,精神很好。年轻时,他是研究所里做什么都要精益求精的朱工,退休之后,他开了间“娃娃诊所”,专门修补上了年头的玩具娃娃。客户一般管他叫朱伯,他则喜欢叫这些送来修补的娃娃为“小朋友”。

挂急诊的“小朋友”是一只叫“灰灰”的小熊,它的绒毛因为反复被抚摸已经不再立体,一条胳膊下还裂了口。窗口的小沙发凳上,朱伯接待过几百个身体出了状况的“小朋友”。有人不远万里送娃娃求救,有人不惜代价打飞的赶来挂急诊,有人甚至连修补娃娃这几日的分离都倍感煎熬。每个“小朋友”都有一个故事,它们不能行动,无法言语,但也因此得以永远陪伴主人,从不伤害。情感如落雪一般,在时光里绵绵密密地飘,不知不觉,堆积深厚。朱伯知道,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,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。有些熊、猫、狗、猪、兔、猴……也是。

有人挂急诊

朱伯的“娃娃诊所”位于上海市虹口区天宝西路252弄。狭长楼梯尽头的房间里,朱伯已经在准备手术了。像侦探福尔摩斯一样,大多数时候,朱伯在房间里整理思路,用放大镜观察、甄别、判断,大都关于毛发、皮肤和骨骼。偶尔,他也出门寻找材料和灵感。“几岁啦?”朱伯推了推眼镜,做术前询问。带灰灰来挂急诊的孙晶晶知道,她找对人了。问年纪,是朱伯接待所有“小朋友”的第一件事情,就像儿科大夫要确认小患者的基本情况一样。“娃娃诊所”里的“小朋友”们,外人看来实在谈不上可爱:脏兮兮,身上的绒毛所剩无几,填充物干瘪……它们却是主人最挚爱的宝贝。朱伯坐在它们中间,弓着身子,眯起眼睛穿针引线。灯光洒下来,空气里漾满温柔的专注,大家默契地把呼吸放得很轻。

朱伯正在给灰灰“动手术” 李楚悦 摄灰灰是一只灰白拼色的小熊,今年33周岁,是孙晶晶4岁生日那天,父亲送给她的礼物。从此以后,她和灰灰几乎一天也没有分开过。唯一一次分别在几个月前,她去新疆出差,碰上疫情,隔离期间,灰灰被安置在别处。孙晶晶花了很大功夫同工作人员沟通,才让对方明白,“那是我的朋友,不是一个物品。”过去33年,灰灰一直在孙晶晶身边。去哪儿都带着,晚上睡觉要抱着。有时候下班很晚,走夜路的时候,因为有灰灰在,她会安心一些。父亲去世后,灰灰的意义更不一样了。这些年,灰灰跟着她走南闯北,从来没坏过。

直至2020年底,灰灰的一只胳膊下出现了一个裂口,孙晶晶有点着急,但也不敢随便找裁缝去补。在网上搜索到朱伯“娃娃诊所”的信息,立刻安排行程,挂了急诊。手术开始了。朱伯把灰灰握在手里,小心翼翼地清理、缝合、修补、抚摸,时不时和灰灰聊两句。孙晶晶坐着等待手术结束,她坐着的这张小沙发凳听过太多故事,有的温暖,有的悲伤。起初,灰灰并没有受过特殊待遇,但久而久之,孙晶晶觉得,灰灰和其他娃娃不一样。它好像是有生命的存在,有性别,有年龄,有情绪,有生长的变化,就像家人一样。身边也有朋友不理解,觉得这是心理疾病,或者是有心理创伤,才会把情感寄托到一只布熊身上。

但孙晶晶和灰灰的相处甜蜜温馨,数十载的陪伴成为最珍贵的记忆。过去33年里,灰灰陪她度过了人生中太多重要时刻。“我也没有刻意带着,但它恰好没有离开过我。”孙晶晶记得,从家乡去大连读大学,找工作,成家立业。灰灰一直在,像关系最好的老朋友。灰灰逐渐老去的时候,家人提醒过孙晶晶,别再抱它了,再抱要碎了。但孙晶晶觉得,把它摆在那儿的话,还有什么意义呢?“它就是因为和我在一起,它才成为了它。”孙晶晶说。来找朱伯之前,孙晶晶犹豫要不要给灰灰做一次大手术。后来还是决定保留原样,因为这就是它身上岁月的痕迹。如果真的有一天它碎了,那说明它的生命到头了。

成为母亲后,孙晶晶给自己的儿子也买了一只小熊,希望他也有这样的一个朋友陪伴他成长。工作上有压力,或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,她会跟灰灰倾诉。哪怕不说话,有它在身边,也觉得有所寄托。“这种美妙的体验,很少有人能够捕捉。”她说。孙晶晶拥有许多小熊,大大小小,形状各异。纯手工制作的泰迪熊,价格昂贵,她也买过。但通常是放在家里,成为装饰品,它们当中,没有一个能够取代灰灰。